陈星渡一怔, 心头动荡,久久不能平息。然而不知道男人是醉酒的话还是发自内心,说完那句话后, 他握着她的手便缓缓放下, 阖上眼, 枕在她肩头沉沉地睡过去。
陈星渡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情当中,以为他会说多几句。她动了动肩膀,喊他的名字,“傅司予?”
“……”
男人呼吸平稳,失去了反应。
“傅司予?”陈星渡又喊一遍。
“……”
确认男人是真的睡着后, 陈星渡气得差点跳起来,心头刚泛起的那点美好念想被打破,“你就这么睡着了?!有没有搞错啊?”
男人睡得酣熟,仿佛靠在她怀中,他能感受到安心。呼吸平稳而炽热,晕染在她的颈脖耳侧。
长睫覆在下眼睑, 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,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,他山根高而挺拔,淡色薄唇微抿, 棱角分明像一把薄薄的刃。
陈星渡不自觉望了他许久。
随后, 她收回目光,望着前面窗外深夜冗长的路,低声道:“算了,这次就饶了你。”
第二天醒来,陈星渡小腿一阵酸痛,她不是习惯穿高跟鞋的人, 昨晚去上班,足足穿了一个晚上的高跟鞋,差点没把她累死。
她从床上坐起,两条腿移下床,偏头抻了抻自己的颈脖。脖子也扭到了,昨晚在车上让他靠了整整一路,下车时候她就跟落枕似的,脖子没法复位,一动就一阵酸爽。
她生物钟准时,早上七点便自然醒。陈星渡一边抻脖子目光一边朝客厅里望,男人还在熟睡中。他身材修长,被她随意扔在沙发里,一双长腿落在外边,可怜兮兮地无处安放。
高大身躯也缩在角落,一副受足冷落委屈的模样。
陈星渡才懒得理他。
昨晚要不是他喝得烂醉,她又找不到他家钥匙,怕就这么把他扔在楼道里会让人报警,她才不会让他进家门。
还腾出沙发给他睡觉,她已经是仁至义尽。
陈星渡去浴室里刷完牙洗完脸,走到沙发前,拿脚尖踢了踢他落在外面的小腿,居高临下地望他:“傅司予,起床。”
不得不说,这男人就连睡觉姿势也是斯文的,哪怕昨晚被她提着胳膊强行拉上沙发,身上衬衫衣扣松了,衣摆褶皱,一副宿醉凌乱的样子,抵不过他与生俱来的气质,文静又矜冷。
尽管是宿醉,也是文雅的宿醉。
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,傅司予在沙发里缓慢动了一下,眼睛睁开。被窗外透进来的亮光刺了一道,他下意识用手遮挡。陈星渡却使坏,拿手拨开他胳膊,不让他挡光。
下一秒,傅司予条件反射地握住她手腕,往怀里一带。
陈星渡没站稳,整个人跌进他怀抱中。
她早起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,身上穿着一套薄薄的睡裙,连内衣也没穿,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被他抱在怀里,与男人坚实的胸膛贴上。她整张脸霎时红了,“傅司予,你松开我!”
傅司予根本还没醒,全凭意识行动。记得高中时候他就醉过一次,那次也是她把他送回家里,事后全然没有印象。
他牢牢抱住她,低声说:“乖,让我再睡一会儿,好累。”
陈星渡:“……”你还知道累啊。
陈星渡以为,像他们这种高智商人才,白天在医院里值班,晚上陪人应酬,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不休息都不会觉得累。
陈星渡挣脱不开,只能由他抱着,男人很快又睡过去,呼吸平稳安静,胸膛随着他的气息缓慢起伏。
陈星渡在他怀里抬眼望他,外面清澈的晨光照进来,流淌在男人清隽的脸上。肤白而清秀,眉眼清黑分明,这些年,他好像并没有怎么变过。
陈星渡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想起昨晚兰姨对她说的话。她今年二十七了,会比高中时候改变很多吗?
傅司予一直睡到正午才醒,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,不可避免地觉得脖子酸痛,腰背也酸。一整晚的睡姿不当,又窝在这么一个小沙发里,没有拉伤肌肉已经算是万幸。
他缓了好一阵,才看清四周环境,不是在自己家里,而是在女孩子的房间。
厨房内传出隐约的饭菜香气,傅司予还在打量,陈星渡端着两盘菜从里面出来,冷淡瞥他一眼,“醒了?过来吃饭吧,吃完饭就滚回你自己家里。”
傅司予:“……”
傅司予去简单洗漱了一下,换了身干净衣服,上回来没留心,她家里有男士全套的洗浴用品,还有剃须刀,衣橱里还备着好几套男士西服。
在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,傅司予完全酒醒,看一眼桌上的菜。黑漆漆的荷包蛋,黑焦的牛肉和土豆丝。
没错,是“黑焦”不是“黑椒”。
傅司予问:“这是你亲手做的?”
陈星渡觉得他这个问题多余,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,不是她还有谁。
陈星渡一撩眼皮子,“不然?田螺姑娘给你变的?”
从前她是不会做饭的,连菜下个油锅都要吱哇怪叫半天。
去北京八年,她的确吃了不少苦头。
傅司予心头泛起异样的情绪,两个人单独相处,房间里温馨的环境,从外面照进来一袭明媚的日光,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气,女生温柔——有点冷淡的气质,仿佛有种格外的温情。
他拿起筷子,夹起盘子里一块黑得像炭的荷包蛋,放进嘴里。浅尝几口,发自内心地道:“很好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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