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诊室内, 傅司予为一名送进来的高烧患者做检查。
“病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烧,送进医院时体温是39.3℃,现在体温39.5℃。”方初心在一旁汇报说。
“吃了退烧药没?”傅司予示意病患拉开衣服, 用听诊器给他做检查, “肺部很多杂音。”
“已经吃了, 但没有效果。”方初心说。
“医生,我到底是什么病?”持续24小时的高烧,男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。他妻子在一旁陪伴他,神色着急,“我老公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烧, 吃什么药都不管用。刚才他还吐了。”
傅司予问:“除了发热,还有没有其他症状?”
“我一下子觉得冷,一下子觉得热,四肢酸痛无力。”男人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可能是急性肺炎。”傅司予对方初心说,“安排病人照CT,做血常规检查。”
“是。”方初心道。
处理完病人后, 傅司予把手套脱下来扔进一旁的医疗废物回收桶里, 正准备往外走,衣兜里的手机响起。
是陈娉婷的来电。
傅司予走到外面,接起电话:“妈?”
“还在医院里?”陈娉婷问。
“嗯, 今天晚班。”傅司予说。
“听说是你主动要求值班的。”陈娉婷以前和傅明礼在南城医院, 对医院里的排班情况很清楚,“你在急诊室里已经待了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了。”
被陈娉婷说中心思。他原本今晚是不需要值班的,见有同事需要顶班,便主动提出帮忙。
“左右我也是没事。”傅司予说。
陈娉婷直觉他今晚心情不好,比平时的话更少,“怎么了, 和星渡吵架了?”
傅司予顿了顿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我。”陈娉婷说,“女孩子家的事,妈妈不比你更清楚?”
傅司予没说话。
他在感情方面一向不善表达,这些年陈娉婷为他操了不少心。
“让我猜猜,是你惹星渡生气了?”陈娉婷问。
“算是吧。”傅司予垂下眼睫,回想起她哭着跑出急诊室的样子,心口不禁一阵抽痛。“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她。”
“女孩子有时候可以很简单,有时候也可以很复杂。”陈娉婷对他说,“关键是,你得用心。”
他恨不得把心直接掏出来给她。
可这回是他欺瞒她在先,他无从解释。她也不愿意听他解释。
急诊室里还有事情要忙,傅司予先行挂了电话。刚走到门口,就见方初心急急忙忙地跑过来:“不好了傅教授,今晚接诊的那位病人,是昨天刚从非洲回来的。”
陈娉婷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陈星渡的,她深知自家儿子二十几年的性格,等他主动开口,怕不是陈星渡已经气得不再想理他。
书房里,陈星渡怀里捧着那张傅司予给她拍的照片,红着眼睛问:“那他的病现在已经全好了吗?”
“当时化验结果出来,他患的属于二级胶质瘤。庆幸还是良性的,可以通过手术和放疗手段根治,就是要多遭一些罪。”陈娉婷对她说,安抚她的情绪,“度过前五年复发几率最高的时段,今年已经是第十年,如果没有意外,应该是不会再复发。”
如果他没有确认自己病好,他不会回来找她。
陈星渡想起情人节那晚,傅司予对她说:证明他身体健康,可以陪她到老。
她当时还骂他是乌鸦嘴。
可原来旁人眼里理所应当的健康,在他身上却要付出这么多才能得到。
陈星渡问:“可是你刚才说的百分之三十的生存几率是怎么回事?”
“因为他当时的病情很严重,肿瘤的位置很高,压迫到脊髓神经。椎管内的手术几乎是神外科手术里面最难的,哪怕是他爸爸和一位极有名望的神外科医生联手,也无法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。”陈娉婷解释说,“当时他们估算过,手术的成功几率最高只有百分之三十。”
“……”
只有百分之三十。
也就是说,在去美国之前,他已经做好准备,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再也见不到她。
而她也是一样。
只差一点,她就永远失去他。
陈星渡沉默下去,捏着相框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紧。
陈娉婷拍拍她的肩膀,温声道:“阿姨和你说这些,不是为了逼你做出决定。你有选择的权利,毕竟这样一个傻小子,确实有他不争气的地方。可是阿姨的私心,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误会而错过。”
南城医院的急诊室内,已经打了一晚上的仗。
昨晚送进来的高烧病人,被证实上周去过非洲出差,昨天刚下飞机就开始发烧,吃药不起作用,体温一度超过40℃。
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,患者的血小板低得一塌糊涂。
非洲地区埃博拉病毒肆虐,又排除急性肺炎的可能性。而感染埃博拉病毒的典型症状发热、呕吐、出血(导致的血小板减少),该名患者全中。
方初心后悔自己的疏忽,没在接诊的时候问清楚对方最近去过什么地方,眼见事态严重,急得都快哭了:“傅教授,万一真的是埃博拉病毒怎么办啊?”
傅司予说:“你现在立刻去通知护士长,让她分派防护服,近距离接触的医护人员,必须佩戴双层手套、口罩,如果不是有必要,尽量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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