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。”
周围都是来往下课的学生,顾翌安走到他身前,昏黄的路灯下,俞锐的身影逐渐被重叠覆盖。
“呵,我用你送?当我三岁小孩儿呢?”俞锐毫不领情且一脸我看你很不顺眼的表情。
顾翌安倒没跟他计较,反而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校服,问道:“三中的?”
三中是北城最拔尖的国家重点中学,除了少数艺术特长生有加分,绝大部分都是凭实力硬考进去的资优生。
而资优生此刻都在教室里老实听课备战高考,俞锐猜想顾翌安应该是把他当成了初中生。
毕竟他年龄小,个子也还在发育,最重要的是跟高中部比起来,三中初中部里混天过日的学生那可就多了去了。
对于这一点,俞锐倒是无所谓顾翌安怎么想,只是很不耐烦地反问一句:“是又怎么样?”
“倒也不会怎么样。”顾翌安微躬着身子跟他平视,很轻地笑了声,带着点有意逗弄的意思,“不过,我看你未成年吧?小朋友。”
这声‘小朋友’本身并无恶意,可俞锐跳级太多,经常因为年龄和身高跟人发生冲突,最烦的就是别人拿这两件事儿出来说。
尤其顾翌安几次低头弯腰的动作看在俞锐眼里,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身高,这要都能忍住不发火,那他也就不叫俞锐了。
“未成年怎么了?未成年不认识回家的路?!”俞锐后退两步,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在呲火,看起来随时准备撩袖子干架。
但顾翌安却只是笑笑,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,动作就像逗猫逗狗一样:“那倒是没有,不过未成年禁止去网吧。”
“你...”俞锐一时愣住。
憋了半天火也没发出来,最后顾翌安还给他整无语了。
也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个比他妈还事儿的,俞锐甩甩头,讽刺地笑了声说:“我说这位同学,你是不是盐吃挺多啊,给你闲成这样?”
顾翌安没理他这句嘲讽,按着他肩膀把人转过去,然后一路扣着他脖子往回走,边走边又说了一句:“老老实实回家复习功课,等你考上大学了再来叫我同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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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大三食堂的菜出了名的好吃,俞锐有空就会跑去找赵东蹭饭。但保卫科事件过后,俞锐连着小半月都没来医大,连三食堂的水煮牛肉都少吃了好几顿。
好不容易气儿顺了点过来一趟,赵东还不忘给他添堵:“我说锐啊,我这还第一次见你吃瘪呢,真是太可乐了。”
俞锐也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听来的,闷头吃东西,就没理他。
那会儿赵东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,也挺欠的,一点没有放过看他的意思:“就你这头刺猬还能被别人收拾了?那人脾气得啥样啊,比你还刺儿?仙人掌吧?你俩互扎?”
赵东损话说起来就一点没收敛,说完自己又趴在食堂桌上笑得肝儿颤。
俞锐被他烦得什么胃口都没了,一脸烦躁地推开餐盘,起身就走。
顾翌安这个名字俞锐并不陌生,光沈梅英就在饭桌上提过好几次,说他不仅天资过人,还踏实沉稳。像这种旁敲侧击,拐着弯儿敲打他的话,俞锐一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奈何顾翌安这个名字重复的频率实在有点高,以至于他听久了都有点生理性不适。
俞锐当时还不知道,在保卫科跟他结下梁子的人,就是顾翌安。直到某天沈梅英把他叫进书房,让他帮忙给自己的学生往电脑上录成绩。
这活儿俞锐干过不少回,手熟得很。
不过那次的考试好像特别难,不及格的人占去半壁江山,剩下绝大部分也都在及格线边缘排回,唯独有一个人拿了满分。
“顾翌安?又是这个人。”俞锐念着试卷上的名字。
沈梅英当时就坐旁边椅子上准备教案,听到声儿后瞪他一眼,然后说:“什么又是这个人,你上次闹事闹到保卫科,还是人家好心送你回来的。”
俞锐本来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,沈梅英不提还好,一说就全都想起来了。
还说呢,要不是这位仁兄好管闲事,他怎么可能被送保卫科去。
于是俞锐捧着大杯冰可乐猛吸一口,顺手就在电脑上给顾翌安填了个零。
少年人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自认一笔勾销后,俞锐又开始隔三岔五地往医大跑。
第二次碰见顾翌安是在三食堂门口。
俞锐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,手上捧着一碗豆皮,嘴里还叼着一把塑料叉子,隔大老远就瞧见顾翌安和另一个人往自己这边走。
俞锐眯缝着眼睛看了会儿,站在原地没动。等人走近后,俞锐伸手拦住对方叫了声:“喂。”
他站在台阶上,薄薄的眼皮轻轻一撩,斜眼过去的表情又酷又拽,自认这声‘喂’喊出来,气势丝毫不弱。
但他不知道自己头顶上刚好有一撮头发支楞着,导致他那声‘喂’不仅不酷,还莫名多出几分喜感。
徐暮强忍着笑意,看看俞锐又看看顾翌安,问:“你们认识?”
顾翌安点了点头说:“认识。”
俞锐则否认得很干脆:“不认识。”
两人异口同声,答案却截然不同。
可嘴上说着不认识,真当顾翌安准备绕开他的时候,俞锐又非要挪到人跟前把人挡住。
顾翌安笑了笑,垂眸看着他说:“小朋友,既然不认识,那你还拦我。”
俞锐看顾翌安得微仰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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